【狮医】【19世纪AU】Mr. & Mr. Flament

请大家无视当时的英法关系和欧州内部的各种历史问题,我已经尽量贴合现实并且不做大的改动了……如果完全按照史实我就编不出来了……

出场人物

古斯塔夫.凯迪             医生,法国大使的儿子,未来的凯迪子爵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                年轻的实业家,隆巴顿伯爵夫人的弟弟,法国人

艾玛努尔.皮孔                    女大学生,古斯塔夫和奥利维耶的好友,法国人

勒娃.巴甫洛夫娜.米卡诺娃     俄国的女大公,古斯塔夫和奥利维耶的好友

吉尔斯.图雷                   前军人,目前作为马术教练旅居英国,法国人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      奥利维耶的姐姐,和伯爵新婚,法国人

凯迪子爵夫人        古斯塔夫的母亲,和丈夫长居伦敦

马克西姆.巴苏达               女大公的贴身护卫,非常在乎女大公,俄国人

克鲁格夫人                          子爵夫人的好友,英国人

克里斯汀.克鲁尔小姐                  克鲁尔夫人的女儿,英国人

安妮.克鲁尔小姐                     克鲁尔夫人的女儿,英国人

皮孔夫人                                 艾玛努尔.皮孔的母亲,法国人

诺曼                                                 子爵府邸的管家

赛门                                                   隆巴顿伯爵府邸的管家

格列沙                               女大公府邸的管家

旁白

第一集

旁白:俗话说得好,“太阳下无新鲜事”。的确,在伦敦这座大都市里,社交季过了一年又一年,不管怎样的故事,都已经被挑剔的太太小姐们看过无数次;催人泪下的悲剧也好,皆大欢喜的喜剧也罢,早就在伦敦的舞台上演过一遍又一遍,激不起上层社会挑剔的口味。然而在1838年的夏天,偏偏就发生了或许是伦敦城第一次见闻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既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是哪家待嫁的小姐,甚至他们都不是英国人。如果你也住在格洛弗斯大街,仔细听;或许能听到凯迪子爵府上午餐后的第二杯茶时的对话……

第一幕

地点:凯迪子爵府

时间:下午

【格洛弗斯大街12号,古斯塔夫.凯迪跳下刚刚停稳的马车,快步走进室内,免得英国夏季的雨水沾湿他的外套和礼帽。管家诺曼为他开门迎到室内,古斯塔夫拍拍身上的水珠,把帽子和手套交给管家】

诺曼:中午好,凯迪少爷。

古斯塔夫.凯迪:中午好,诺曼。母亲在家里吗?

诺曼:子爵夫人在会客厅,和客人们一起。

古斯塔夫.凯迪:客人?

诺曼:克鲁尔夫人和克鲁尔小姐,子爵夫人邀请她们过来喝茶。

古斯塔夫.凯迪:我知道了。谢谢。

【他走进会客室,一眼就看到凯迪子爵夫人和克鲁格太太坐在沙发上喝茶,还有另外两位年轻的小姐在场。两位小姐都穿戴得非常入时,甚至有点花哨。克鲁格太太和两位小姐看到古斯塔夫进来,立马放下茶杯走上前;二位小姐用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向她微微屈膝行礼,随后又炫耀似的看向她们的母亲】

古斯塔夫.凯迪:(颔首示意)母亲。

凯迪子爵夫人:古斯塔夫!来得正好。克鲁格夫人你是见过的,克里斯汀.克鲁尔小姐和安妮.克鲁尔小姐你还是第一次见吧?

古斯塔夫.凯迪:确实是。(转过身面对二位小姐)茶点还满意吗?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我们的点心都只放很少的糖;你们若是不习惯,我可以让厨房拿点别的上来。

克里斯汀.克鲁格小姐:一切都很好,凯迪阁下,谢谢您。(走近一步)我听闻了您在非洲各种英勇救人的事迹,我非常钦佩。

古斯塔夫.凯迪:这是我做为医生应该的。

克里斯汀.克鲁格小姐:您太谦虚了。报纸上都在说您是欧洲最优秀的医生,今天见到您才觉得这话确实是真的——不知您之后有没有时间来府邸做客?我最近也在研究……自然科学,我有很多地方想请教您呢。

古斯塔夫.凯迪:荣幸之至。母亲,可否在书房里和您说几句话?

【二人走进书房,古斯塔夫合上大门】

古斯塔夫.凯迪:认真的吗?又是克鲁格太太?你知道她这么巴结你不过是想把她那三个女儿嫁出去,而我说了很多次,我对婚姻嫁娶的事半点都不感兴趣。

凯迪子爵夫人:古斯塔夫,你来到伦敦已经半个月了,现在又是社交季,却连一场活动都没去!克鲁尔夫人下周三有一场茶会,斯克特夫人邀请我们去她的读书会,隆巴顿伯爵和伯爵夫人这周末要办舞会,你全部推掉,害得我来替你做社交的活儿。你作为法国大使的儿子,出席这些活动是必要的,不然你打算继续待在非洲,躲一辈子吗?

古斯塔夫.凯迪:如果只是为了社交的目的,我私下的活动已经足够;再说了,这些舞会和茶会有什么意义?太太小姐们轮番扑上来,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心里不过把我当作一块可口的肉,谁都想撕一点下来给自己谋利。我不需要什么娇小脆弱的小姐待在我身边,也不需要什么油嘴滑舌的先生认可我的工作。母亲,我这样就很好。

凯迪子爵夫人:你想走你罗曼舅舅的老路,当个医生,一辈子一个人活着,这是不可能的。你的罗曼舅舅没有头衔和家业要继承,而你终有一天会是凯迪子爵。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哪怕你不愿去,想想你的父亲和他的工作,别人会怎么评价大使的儿子一再缺席社交季?眼下时局动荡,你需要和英国人搞好关系,不仅为了你,更是为了这个家!

古斯塔夫.凯迪:我会去今晚大使馆的晚会,如果您是问这个的话。

凯迪子爵夫人:今晚的出席本就是你的责任!六场晚会,古斯塔夫,你这个社交季必须至少出席六场晚会,另加大野餐会——今晚的晚会不算。在这之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古斯塔夫.凯迪:一言为定。对了,今晚我会邀请皮孔小姐作为我的女伴。

凯迪子爵夫人:皮孔?艾玛努尔.皮孔?

古斯塔夫.凯迪:是的。

凯迪子爵夫人:她不是跑到什么地方读书去了吗?怎么会在伦敦?

古斯塔夫.凯迪:皮孔小姐刚刚毕业,她的父母和妹妹也在伦敦,我以为您知道这点。这是她的第一个社交季,我想有个伴儿也是好的。

凯迪子爵夫人:那个姑娘我看着就觉得有点疯疯癫癫的。有头有脸的小姐才不会整日坐在教室里搞什么……实验课。明明她们家在南锡也是个好人家,却跑来英国读书,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我不建议你带她去,她给我感觉很不好。

古斯塔夫.凯迪:因为法国的学校不接受她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士,而剑桥大学明白她身上的潜质。除了婚姻和订做礼裙,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值得女性付出。我很高兴Pichon能有今天的成就,您也应该高兴,为我们活在一个更现代的社会高兴。再说了,只是几支舞而已,皮孔小姐的追求者们不会让我有更多机会的。

凯迪子爵夫人:我希望你在舞池里会和别的人跳舞吧?而不是只和那个皮孔一起?

古斯塔夫.凯迪:或许吧。

凯迪子爵夫人:我不要‘或许’,我要肯定。你已经这个年纪了,或许在你救人济世的百忙之中,你能抽空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

古斯塔夫.凯迪:那我们今晚在克拉伦斯府见,恕我失陪了。(推开大门准备离去)

凯迪子爵夫人:你要去哪里?(大喊)古斯塔夫,克鲁格小姐们还在楼下等你啊!

古斯塔夫.凯迪: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六场晚会,另加大野餐会,和克鲁格一家喝茶可没在我们的约定里。回见,母亲。

第二幕

地点:勒娃.巴甫洛夫娜.米卡诺娃女大公的宅邸

时间:下午

【古斯塔夫站在宅邸的门口敲门,还未等他整理好外套,一个金发男人就从门里匆匆走出,不小心撞上古斯塔夫的右肩】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噢,抱歉。(匆忙离开)

古斯塔夫.凯迪:没关系。(对着门内的管家)日安。我和女大公安排了会面。

格列沙:凯迪医生,很高兴见到您。请进,女大公已经在等您了。

古斯塔夫.凯迪:她今天如何?

格列沙:精神了许多,但依然咳嗽的厉害。不过您开的药很有用,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敲门)

勒娃.米卡诺娃:请进!

【格列沙把他带进一间宽敞的卧室,勒娃.巴甫洛夫娜.米卡诺娃女大公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小书,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盒巧克力和一壶红茶。房间里的另一人,马克西姆.巴苏达先生,看到医生的到来并没有起身,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便说出来。】

格列沙:殿下,凯迪医生来了。

勒娃.米卡诺娃:谢谢你,格列沙。你可以下去了。马克西姆,给我一点空间好吗?如果我有任何需要,我会随时呼唤你的。

马克西姆.巴苏达:(缓缓打量了一下二人,犹豫地起身)我在隔壁的起居室等您。

勒娃.米卡诺娃:谢谢你,马克西姆。

古斯塔夫.凯迪:(看着马克西姆关上起居室的门)巴苏达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呢。

勒娃.米卡诺娃:马克西姆只是放心不下我罢了,他对谁都这样,你别介意。

古斯塔夫.凯迪:没关系。今天感觉怎么样,勒娃?

勒娃.米卡诺娃:我已经好了,真的!我甚至弹了一早上的钢琴呢!古斯塔夫,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在这屋子里都快闷死了。(咳嗽)

古斯塔夫.凯迪:这看上去不像是“好了”,殿下。而且我才是医生,判断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比较好,嗯?(拿出听诊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脱下外套吗?

【勒娃.巴甫洛夫娜.米卡诺娃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有趣地看着古斯塔夫时不时瞟向起居室大门的样子】

勒娃.米卡诺娃:你担心马克西姆冲进来吗?

古斯塔夫.凯迪:很难说,我确实有这样的担心。

勒娃.米卡诺娃:你放心好了,他不会的。

古斯塔夫.凯迪:(摘下听诊器)听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

勒娃.米卡诺娃:我就说吧!

古斯塔夫.凯迪:——但是还得继续吃药,而且不能吹风。

勒娃.米卡诺娃: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凯迪:勒娃,我是你的医生,我得对你负责。相信我,我和你一样希望看见你在海德公园活蹦乱跳的样子。(写处方笺)继续吃一天的药,明天我再来复查。在这之前,你还是不能出门。

勒娃.米卡诺娃:(叹气)好吧。

古斯塔夫.凯迪:我会告诉巴苏达阁下注意你的饮食,尤其是糖分的摄入。在你彻底好起来之前,(把小桌上的巧克力拿走)这样的东西你还是放在一旁比较好。

勒娃.米卡诺娃:嘿!当心些,这是一个朋友的礼物,他特地从巴黎带给我的。

古斯塔夫.凯迪:我猜这束花也是他送的了?

勒娃.米卡诺娃:是的。(捡起桌上的小书)听说今晚在克拉伦斯府有一场宴会,你会去吗?

古斯塔夫.凯迪:会,大使的儿子自然是要去的。女王陛下很看重和法国的关系,这次的宴会是以皇室的名义举办。

勒娃.米卡诺娃:而我却困在屋子里——

(一屁股坐回扶手椅)

——连巧克力都得不到吃。

古斯塔夫.凯迪:等你病好了,我相信勒娃.巴甫洛夫娜.米卡诺娃女大公会成为这个社交季上最耀眼的钻石。

勒娃.米卡诺娃:还是算了吧,谁都知道我不过是个空有头衔的病人。(咳嗽)你见过哪个皇室的皇女像我这个样子的?

古斯塔夫.凯迪: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样的生活,远离圣彼得堡的流言蜚语,在一个自由的地方安心养病,过自己的日子。

勒娃.米卡诺娃:(咳嗽)而且还不用在乎联姻的问题,因为没人想娶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接过古斯塔夫递来的茶碟)谢谢。你说的对,我确实喜欢眼下的生活……不过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斯拉维夫伯爵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古斯塔夫.凯迪:罗曼诺夫的血脉在你身上流淌一天,你就能安心地生活一天。你是个坚强的人,勒娃,去做你喜欢的事,靠自己活着。现在有很多学校愿意给女性提供高等教育,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在现代医学上取得卓越的成绩。

勒娃.米卡诺娃:你不担心我以后抢走你的生意吗?

古斯塔夫.凯迪:俄国女大公和法国子爵之间的竞争?欧洲小报会爱死这个标题的。

勒娃.米卡诺娃:谢谢你,古斯塔夫,不仅是作为我的医生。

古斯塔夫.凯迪:你客气了,勒娃。(接过她手上的茶碟放在一边)好好休息吧,我去跟巴苏达阁下交代一声。

勒娃.米卡诺娃:小心他的坏脾气伤到你的鼻梁骨。

古斯塔夫.凯迪:我尽量不去在意。

【走出卧室】

马克西姆.巴苏达:她怎么样?

古斯塔夫.凯迪:殿下暂无大碍,我已经把处方给到她,按照处方吃两天的药,我两天后来复查;在这期间请不要让殿下摄入太多糖分,对她的恢复没有好处。

马克西姆.巴苏达:知道了。您知道去往大门的路吧?

古斯塔夫.凯迪:我自己出去就好。日安,巴苏达阁下。

第三幕

地点:隆巴顿伯爵府

时间:下午

【隆巴顿伯爵府的大厅里,仆人和侍从们正忙着周六的宴会,手里捧着各色的花朵或者餐碟,匆匆走过铺着黑白大理石瓷砖的大厅。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小心避开一个举着半身石膏像的仆人,三步并两步走上楼梯,刚好撞见他们的管家赛门】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赛门!好兄弟,你有看见我姐姐吗?

赛门:伯爵夫人吗?我想她正在楼上拟定菜单。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谢啦。

【伯爵夫人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夏裙,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站在楼梯上端俯视她的弟弟。】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我就知道你才刚回来——(对着奥利维耶大喊)——书房见,奥利维耶。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合上书房的大门,转过身微怒)在你说话之前,或者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这个上午都去哪儿了?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指着索菲手里的信)那是大使馆的请柬吗?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不要转移话题。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去订了几套新衣服,然后在国王大道吃午饭。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是吗?那为什么我今天早上去维耶尔夫人那里挑衣服的时候没有遇见你?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也许我们刚好错过了。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又也许是你根本没去裁缝店也没去国王大道,而是去了剧院,在后台和哪个姑娘厮混,然后跑到她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一上午?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索菲,你误会了。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奥利维耶,听好,这里是伦敦,不再是巴黎,更不是图卢兹。你或许不在乎,但是英国人很在乎名声;现在又是社交季,少不了嘴碎的太太小姐,你觉得哪位母亲放心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交给你?(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对方)不要露出这种不耐烦的表情。你现在是伯爵夫人的弟弟,看在姐弟情谊的份上,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名声?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你知道我对你没有半分不尊重的意思。我很抱歉,索菲。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我不要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答应我你会做事检点。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保证。(低下头)所以,那个是大使馆的请柬吗?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是的。但是我还没有回复,我在想或许我直接不回复比较好。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为什么?你不去吗?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隆巴顿伯爵今晚不会去。他说为了筹备周六的宴会我们已经够忙的了,我们缺席这么一场晚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但这是你的第一个社交季啊,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新婚的伯爵夫人抛下她的丈夫只身一人前去母国的大使馆晚宴?别人会说闲话的。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索菲,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这种事了?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从我结婚的那天起。(摇头)别这样看着我,我在接受求婚的时候就想通一切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也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你在对自己不公平。只要你愿意开口,我会立马把一切都交给你——工厂、土地、所有的一切。我不管父亲怎么想,家里最有能力管理生意的是你,而不是我。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在男人的市场里做事?你能想象他们听从一个女人发出的号令吗?还是一个法国女人?

(一只手搭上奥利维耶的脸颊)奥利维耶,我明白你的好心,我也明白你不想接手这些生意,就像我不想接受这场婚姻。但这是我们的命运,不管别人再怎么称赞这个时代有多么摩登,世界给你我这样的人的位置依然是有限的。在能改变它之前,接受它。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不愿看到你伤心。伯爵只不过是爱你的钱,他不配你这般委屈自己来配合他,你无法让一个人变成他原本就不是的形象。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所以你得答应我,未来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的另一半。(拍拍奥利维耶的肩)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我让维耶特夫人给你重新做了几套衣服,已经放在你房间,去年的那些对你来说有些过时了——去试试黄色那套,我觉得很配你。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谢谢。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今晚不少有权势的先生小姐们会出现在那里,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说不定你能找到父亲想要的投资人。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在宴会上找到另一半。

索菲.隆巴顿伯爵夫人:我当然希望如此,但我不想看到你落得我这样的下场;家里有我一个伯爵夫人就够了,嗯?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捧起索菲的手)那就祝我好运吧,亲爱的姐姐。

第四幕

地点:前半幕为上贝尔戈维亚大街,后半幕为克拉伦斯府

时间:傍晚

【古斯塔夫按照约定的时间敲响皮孔家的大门。门应声而开,艾玛努尔.皮孔和她的母亲从门内走出。艾玛今天穿着一条纯色的天蓝色长裙,搭配着蕾丝手套和一条色彩饱满的珍珠项链;皮孔夫人则穿着得更加华贵,手里还握着一把贝母骨架的扇子】

古斯塔夫.凯迪:晚上好,皮孔夫人;晚上好,皮孔小姐。

皮孔夫人:晚上好,凯迪阁下,您比小女口中描述的形象更为英俊。

古斯塔夫.凯迪:您过誉了。让我带着二位上马车吧?

皮孔夫人:噢,不,我和皮孔先生坐另一辆马车好了。为什么你们不先去呢?你们在路上还可以单独聊聊天,我们在宴会门口集合就好。

艾玛努尔.皮孔:妈妈!

古斯塔夫.凯迪: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我和皮孔小姐就先走一步了。(向艾玛伸出手)允许我扶您上车好吗?

艾玛努尔.皮孔:荣幸之至,凯迪阁下。

【二人坐上马车,古斯塔夫示意马车出发,艾玛从车窗外确认母亲离得足够远,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把摘下让她烦躁的蕾丝手套丢在一旁】

艾玛努尔.皮孔:我妈妈真的非常喜欢你。

古斯塔夫.凯迪:为什么不呢?我猜我在她那个“候选女婿”的名单上能排前十吧?

艾玛努尔.皮孔:(咯咯笑)帅气迷人且心地善良的子爵阁下全额赞助了我的学费,现在还邀请我参加伦敦上流社会的宴会?我相信你能在名单上排到前三。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子爵阁下。

古斯塔夫.凯迪:求你了,不要这样称呼我。

艾玛努尔.皮孔:哈。子爵夫人又拿谈婚论嫁那套折磨你吗?

古斯塔夫.凯迪:自然。(叹气)今天她又把克鲁格夫人叫来,这次还带着她的两个女儿。

艾玛努尔.皮孔:她不是有三个孩子吗?

古斯塔夫.凯迪:最小的那个还没到步入社交季的年龄吧,我猜。

艾玛努尔.皮孔:或许你应该直接和子爵夫人坦白,告诉她你对女人没有浪漫关系的想法。

古斯塔夫.凯迪:然后下一秒她就会把伦敦城里所有合适的先生少爷们聚在客厅里。新法令已经实施十年有余,这套早就吓不住她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没有婚娶的想法,这才是重点,艾玛。爱情总会消逝,山盟海誓也不过是几句靠不住的话,有更多东西都比它们更重要,比如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艾玛努尔.皮孔:你就从未有过憧憬吗?对于爱?对于另一半?

古斯塔夫.凯迪:如果我比现在年轻十岁,或许吧。

艾玛努尔.皮孔:你总得给自己一点机会,古斯塔夫。诚然,大多数人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地位,但你瞧子爵和子爵夫人,他们不就是一对幸福的代表吗?而且,你还有我——我可不是贪图你的金钱或者头衔才把你当作朋友的。

古斯塔夫.凯迪:我的父母……很难说他们的结合是为了爱情还是利益。至于你,亲爱的艾玛,我当然清楚这点,并且我从未怀疑过你半分。我只是不相信所谓的爱情能落在我头上。

艾玛努尔.皮孔:总会有的。

古斯塔夫.凯迪:你听上去像极了我的母亲。

艾玛努尔.皮孔:因为我和她一样,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罢了。我们到了吗?

古斯塔夫.凯迪:是的。(同样看向窗外)我已经感觉到压力了。

艾玛努尔.皮孔:把你的手臂给我。

【他们跳下马车,踩上克拉伦斯府前精心保养的石子路。英国的夏夜来得很晚,天还半亮着,路旁两侧已经点上了路灯。同样走在路上的几位宾客看到他们亲密挽在一起的模样,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古斯塔夫.凯迪:你真的不能替我挡一晚上吗?我一踏进去,就会被太太小姐们生吞活剐的。

艾玛努尔.皮孔:我能陪你跳两支舞,最多替你收下四张名片,看情况。

古斯塔夫.凯迪:三支舞,五张名片。

艾玛努尔.皮孔:这就叫贪心了,阁下,你最好祈祷没有人听见刚才的话。三支舞?太太小姐们会生吞了我。

【他们排着队进入大厅。侍从大声喊出“古斯塔夫.凯迪阁下和艾玛努尔.皮孔小姐到”,不少视线瞬间转过来,落在二人身上】

艾玛努尔.皮孔:上帝啊,她们都在盯着我。

古斯塔夫.凯迪:往好处想,说不定她们其实是在盯着我。不过你说得对,我俩就像一对待宰的羔羊闯进了狼群里。

艾玛努尔.皮孔:(看着前方越走越近的来人低声喊到)求求你告诉我,那不是克鲁格夫人。

古斯塔夫.凯迪:非常不幸,那就是克鲁格夫人,连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微笑着点头)晚上好,克鲁格夫人;晚上好,二位小姐。

克里斯汀.克鲁格小姐:凯迪阁下。白天您走得匆忙,我们还没怎么好好聊上几句呢。

古斯塔夫.凯迪:病人临时叫我过去,职责所在,不得不耽搁和您的谈话,我很抱歉。

克鲁格夫人:多么高尚!这位小姐很面生,我们似乎没有见过。

艾玛努尔.皮孔:确实没有。我是艾玛努尔.皮孔,很高兴见到您,夫人。

克鲁格夫人:皮孔?很耳熟的名字。

古斯塔夫.凯迪:皮孔小姐是第一批进入剑桥大学的女性,目前主修电磁学,并且卓有成就。

安妮.克鲁格小姐:(兴奋地)那太棒了!剑桥大学是什么样的?你们每天都要在很大的礼堂里用餐吗?

克鲁格夫人:安妮!

艾玛努尔.皮孔:和你说的比较类似,不过不是每天都这样。

古斯塔夫.凯迪:请允许我们失陪了,我们二人共同的朋友到了,我们必须和他说几句话。

艾玛努尔.皮孔:失陪了,克鲁格夫人。

【二人走到宴会的角落,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

古斯塔夫.凯迪:还是喜欢一个人和香槟酒吗,吉尔斯?

吉尔斯.图雷:(惊喜地转身)古斯塔夫!上帝,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古斯塔夫.凯迪:我也是,吉尔斯。

吉尔斯.图雷:艾玛!看到你我更意外了!古斯塔夫把你拉来当挡箭牌吗?

艾玛努尔.皮孔:我们互相掩护。不过很高兴看见你在这里,吉尔斯,这样我今晚就不用另找舞伴了。

吉尔斯.图雷:我相信你不缺共舞的先生小姐;你们入场时我可看见了,房间里大半的人都在盯着你们呢。(拍拍古斯塔夫的肩)你可比三年前晒得更黑啦。快告诉我,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古斯塔夫.凯迪:我不是在信里都说过了吗?

吉尔斯.图雷:信里怎么能比得过你亲口告诉我的故事?我只知道你去了西非,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军旅生活也没有给我添加想象的能力。所以你可要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不然今晚我就缠着你啦,让你哪个先生小姐的名片都拿不到。

古斯塔夫.凯迪:如果你真的能这么做,我反而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吉尔斯.图雷:别这么冷漠。我还是第一次在社交季见到你们,让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吧?(拉过身旁的人)奥利维耶,请让我向你介绍古斯塔夫.凯迪阁下和艾玛努尔.皮孔小姐。古斯塔夫,艾玛,这位是奥利维耶.弗拉门特,隆巴顿伯爵夫人的弟弟。

古斯塔夫.凯迪:幸会。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幸会。我们今天早上见过一面吧?

古斯塔夫.凯迪:哦?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在我们另一位共同的好友那里,那位朋友的身体不太好。

古斯塔夫.凯迪:噢,是的。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朋友还挺多。

艾玛努尔.皮孔:(轻咳)阁下,我可否和你跳第一支舞?

吉尔斯.图雷:(略感诧异)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皮孔小姐。

【艾玛挽着吉尔斯的手臂走到宴会中央。二人踩着音乐的休止符,完美的融入到舞池中去】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所以,你是怎么认识我们那位……朋友的?

古斯塔夫.凯迪:我从她来到伦敦之后就一直作为她的私人医生。她最近似乎咳嗽得厉害,我前去为她检查。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她没有大碍吧?

古斯塔夫.凯迪:不用担心,只是受凉而已。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请原谅我的无礼。鄙人对于自然科学也算略知一二。却怎么也想不通我们这位朋友究竟身患何种疾病。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古斯塔夫.凯迪:她的疾病是由遗传引起。这是一种贫血。不过好在并不严重。英国夏季的阳光对她的健康有益,所以她才会来这儿。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不愧是欧洲最优秀的医生。我对您的事迹也略有耳闻。不过一个子爵得儿子怎么会跑到非洲去行医?

古斯塔夫.凯迪:那里更需要我,我便去了。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但您还是会回来继承爵位的吧?我是指,像您这样的人,不会在外奔波一辈子的

古斯塔夫.凯迪:您的姐姐是伯爵夫人。您难道不应该和我一样,懂得其中道理吗?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的姐姐尚且新婚。还有很多东西他没有来得及跟我说。而我不过是南法来的一介粗人。靠着几家疗养院和药品工厂,才能站到这里。您看到的是病人,我看到的是机会。您是世袭的子爵,我是他们流行称呼的,“资本家”。或许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很不一样

古斯塔夫.凯迪:(皱眉)或许吧,但是那些基本的梗古不变的规则和道德是我们必须共同承认的。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是吗?

古斯塔夫.凯迪:是的。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如果我把人看作商品,把生命看作利益,您难道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道德败坏吗?

古斯塔夫.凯迪:我会。但既然您直言不讳,至少在我看来,好过那些伪善的慈善家

【舞毕,艾玛和吉尔斯回到二人身边】

古斯塔夫.凯迪:你在舞池里真是光彩夺目,皮孔小姐

艾玛努尔.皮孔:谢谢您。或许您能亲自体验夺目的光彩?(伸手)

【古斯塔夫接过女士的手,步入到舞池中】

艾玛努尔.皮孔:(贴着他的耳朵)你和奥利维耶聊了好久。

古斯塔夫.凯迪:你们认识吗?

艾玛努尔.皮孔:认识。我曾经给他们家的工厂设计设备,虽然最后没被采用就是了。

古斯塔夫.凯迪:他听上去像个自傲的混蛋。

艾玛努尔.皮孔:(咯咯笑)我以为你会说他像个花花公子。他的女人缘可是在家乡图卢兹出了名的。

古斯塔夫.凯迪: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艾玛努尔.皮孔:不过他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在他的说服下,他们的家庭借着时局动荡的机会买下了许多没落贵族的土地,还涉足了运输业。

(带着古斯塔夫转了半个圈子,又回到他的手臂里)

多去和他聊聊?我想你会喜欢他的一些想法

古斯塔夫.凯迪:我对靠着病患发财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艾玛努尔.皮孔:好吧,你的损失。

【一曲终了,二人按照礼节低头行礼】

艾玛努尔.皮孔:谢谢您的舞,凯迪阁下。

古斯塔夫.凯迪:谢谢您的建议,皮孔小姐。

古斯塔夫.凯迪:(看到向他们走过来的子爵夫人)母亲。

艾玛努尔.皮孔:(行屈膝礼)晚上好,子爵夫人。

凯迪子爵夫人:(高傲地)我不知道剑桥大学还会教礼仪和跳舞呢。告诉我,皮孔小姐,你们的老师会允许你和男生们坐在一起,还是你在教室里有单独的座位?

艾玛努尔.皮孔:没有给我们单独设置座位的必要。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同学,我们都很尊重对方。

凯迪子爵夫人:所以你就挤在一堆男人中间喽?

古斯塔夫.凯迪:母亲!

艾玛努尔.皮孔:(尴尬)恕我失陪,夫人。下一场舞马上要开始了,我的舞伴还在等我。

古斯塔夫.凯迪:(低吼)您在做什么!

凯迪子爵夫人:让她清楚自己的位置。

古斯塔夫.凯迪:您越界了。皮孔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不许您这样欺辱她。

凯迪子爵夫人:皮孔小姐可以是你的朋友,但她今晚抢了别的小姐的机会,做朋友的可不会这样。(看向宴会的人群)你父亲似乎在找我,我们晚点再说。你为什么不去舞池里呢?说不定我回来时你们刚好跳完舞。

【古斯塔夫看着子爵夫人挥着扇子走远了。克鲁格家的小姐又贴上来,想邀他跳一支舞。他只觉得烦闷,便委婉地拒绝了她,转身往室外走去】

第五幕

地点:克拉伦斯府的室外花园

时间:晚上

【古斯塔夫在克拉伦斯府的花园里闲逛。屋内的音乐已经离他够远,却还是能依稀听到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他绕过花园迷宫来到草坪,却发现早有人躺在那儿,身边还摆着用布包着的什么东西】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以为我是唯一一个溜出来的。

古斯塔夫.凯迪:很显然,不是。(在草地上坐下)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那也好。我似乎多拿了几块海绵蛋糕,正愁吃不完呢。

【奥利维耶揭开布,从里面掏出两个杯子和一瓶香槟,还有许多点心和三明治,甚至还有一整个柠檬派。他像是在野餐似的,把食物全部摆在二人中间】

古斯塔夫.凯迪:你究竟是拿了多少东西?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刚好够一顿晚餐,另加一点睡前点心。

古斯塔夫.凯迪:直觉告诉我你经常这么做。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确实。(打开香槟)而直觉告诉我,你是那种派对上在香槟里喝到头发也只会一笑而过的类型。

古斯塔夫.凯迪:(接过奥利维耶递来的香槟酒)你是怎么认识女大公的?我是指,她来到伦敦才不到两个月,而且她把自己藏得很好,没有什么人知道她的住处。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不是在伦敦认识她的,是在圣彼得堡。那是大概,两年前,我和父亲去俄国拜访他的一位朋友。一天晚上我从剧院回到住所,看见一个强盗在拿到恶狠狠地逼着角落里的另一个人;那刀子都快贴到对方的脸上,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

古斯塔夫.凯迪:于是你来了一场英雄救美吗?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什么?不!我还没有下马车,就看到那人从袍子下抽出一把短匕首,稳稳地刺入强盗的胯下;那强盗疼得大叫出声,弯下腰捂住胯部,对方顺势用膝盖踢上他的喉咙,瞬间就没了惨叫声。我赶紧下车前看,可怜的男人已经疼得昏倒在地上,遍地是血。

古斯塔夫.凯迪:让我猜猜,那个被抢的人是女大公殿下。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正是。虽然制服了强盗,但她还是被刀划到了手臂,我赶紧带她离开,回到住处给她包扎;一来二往,我们就熟络了。(拿起一块三明治)不过她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大晚上一个人出现在城区里。我猜她被关在皇宫里闷了,自己溜出来了吧。

【沉默。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叫,也许是蝉,也许是青蛙】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听到了。刚才,你和子爵夫人的谈话,还有子爵夫人刁难艾玛的时候。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古斯塔夫.凯迪:没关系。(叹气)她迫切地希望看到我有个伴侣,同时又看不起像艾玛这样的女性。你能拿她怎么办呢?她婚前是将军的女儿,现在又是子爵夫人,还是我的母亲。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的母亲去世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能给你什么建议。

古斯塔夫.凯迪:噢……抱歉。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没什么的。她走得很早,我都记不清她什么样子了。(为古斯塔夫斟满酒杯)抱歉我在宴会厅里的态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正在做的事情无疑是高尚的。如果我没有被迫接受家族生意的话,我估计也会去当名医生……只不过不会像你这般好心肠就是了。

古斯塔夫.凯迪:哦?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其实我和伯爵夫人当中,她才是更有能力的那个。我还没有准备好,也还有很多没有学到,她就早早嫁了出去,父亲的健康也在日益恶化,让我不得不接手这些。我来伦敦也是为了寻找下一步的合伙人。不过谁知道我要找多久呢?运气好的话,希望这个社交季就能找到吧。

【古斯塔夫没有接话,低下头摇晃手里的香槟杯,然后对着杯子吃笑起来】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怎么了?

古斯塔夫.凯迪:香槟里真的有一根头发。

【二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月光终于穿过厚重的云层,如一碟银子,慷慨地洒在草坪上。灌木里,那不知是蝉还是青蛙的生物还在恬噪作响,古斯塔夫看向身边的金发男人,才发现对方的眼睛竟是好看的祖母绿色】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凯迪阁下……

古斯塔夫.凯迪:古斯塔夫,叫我古斯塔夫就好。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古斯塔夫。我们何不谈笔生意呢?

古斯塔夫.凯迪:继续说。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你需要一个人来应付社交季,我需要一个人给我介绍伦敦的名流们。

古斯塔夫.凯迪:伯爵夫人没有跟你介绍些什么人吗?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索菲已经有够多的事要操心了。况且她是嫁给英国伯爵的外国女人,我不想让她再承担什么流言蜚语。而你,恕我直言,你的母亲,只不过是在煽动城里的小姐们互相争夺,然后为了她自己的喜好,而不是你的心意,从中挑一个她合心的儿媳妇。她不在乎你想要什么,她只在乎什么对这个家好。

这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在等价交换。

不,你错了,阁下,我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回到我的南法,继续守我的一亩三分地;而你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医生,你知道不可能的。至于艾玛?你知道你不可能一直拿她当护身符。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会牺牲她的快乐来满足你的需求。所以,为什么我们何不演一出戏呢?

古斯塔夫.凯迪:什么?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我们可以假装我们在恋爱,暧昧,互相追求,不管你怎么形容。

古斯塔夫.凯迪:这要怎么做到?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你不需要做什么,第一步我们已经有意或无意地完成了。我们溜出来了这么久,一定有人发现我们两个同时失踪;待会儿,我们会同时回去,然后在接下来的晚会上共舞。不是一支,而是两支,甚至三支舞。剩下的,就交给多疑的小姐太太们,和这座喜好流言的城市吧。

古斯塔夫.凯迪:这是个疯狂的计划。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好好想想看,你不想结婚,我也只是为了生意——这对我们谁都好,我们谁都不会有损失。

【奥利维耶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屑。云层已经全部散开,他们在银色的光芒下互相注视着对方。奥利维耶在月光下伸出一只手,伸向还在草地上半卧着的古斯塔夫。】

奥利维耶.弗拉门特:所以,未来的子爵阁下,您愿意在今晚赏给我一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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